进了家门,她家和我记忆中的样子,没什么变化,像一幅画,只是掉了点色,显得旧了些
老家杨家岘,因为山大沟深交通不便,这些年来一直是一幅富不起来的样子(但让人不解的,虽然没富起来,但像货郎呀木水桶呀等颇有诗意的人与物,却完全消失了
这已经是另外一个话题了
)水花婶在炕上躺着
她见我来,一脸高兴,吃力地坐起来了,还往炕沿边挪了挪,向我问这问那,我一一回答,像个小学生
她那双布满皱纹的手,还时不时地摸我一下
小时候她经常这样摸我的头
说着说着,她哭了起来
我不会劝,就在炕沿边愣愣地坐着
她自个儿掏出一角大红的手帕,揩去泪珠,突然拉住我的手:“球娃,求你一件事,咋样?”
刚上大学,班上就约了一场足球赛,要求每个同学都去观战助威,我去了,但是只看见一场乱哄哄,觉得足球比天上的星宿更遥远更陌生,陌生得于我没有任何意思,就连加油也不喊,径自坐在一旁树下看书
后来又约了一场,赛程过半,别人跑不动了,让我替换一下,守门
我刚一上场就有足球风驰般朝我滚来,立刻上去抢抱,腰还未弯倒,球已从裆下琅铛入网……
洞房红烛,春宵令媛
张新昌最担忧即是这个,儿子的两次分手,个中的苦他内心最领会
儿子保持和先前一律,没有任何举措
他的力所不及是他的一致痛点,而这个痛点在他十岁的功夫就结下了
傍晚的时,街上人遽然多了起来,卖生果的,做烧烤的,榨冷饮的,调凉菜的……一下子全冒了出来
再有清闲的老翁搀着老头子的胳膊,卿卿我我的年青人靠着爱人的臂膀,年青的爸爸妈妈拉着儿童的小手,在落日里散步
太阳的余辉把她们的影子拖得老长,老长,酷似动漫里躺着的伟人
童年啊?我蓝天下的童年,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长大了,已经不再去拨野草、挖野菜了,她如今正在菜市场里买荠菜呢